上一次客場面對金塊的時候曾出現過這樣一個名場面,Danny Green 0度角出手三分彈框而出,另一側的湖人4號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抓住籃球,狠狠地灌進籃筐。湖人官方的解說脫口而出:「這就是我們的禿曼巴!」而在這一次湖人主場面對金塊的時候,縱然一眉哥奮不顧身砍下了32分,可斯台普斯的球迷卻把震天響的MVP呼聲送給了阿禿。
是的,「禿曼巴」現在已經成為了官方認證的暱稱。這個匪號已然家喻戶曉,甚至比他本名更加朗朗上口。Alex Caruso在這支湖人就是衝擊力的代名詞,現在的他已經有了穩定的20分鐘出場時間,隨時準備好炸翻全場。
現在的湖人是一支典型的LeBron球隊,全隊都是曾經的大腕,在拿著底薪的Howard 、McGee、Rondo、Dudley中間,Caruso顯得有些沒有排面。2年550萬的合同比老將底薪多了19萬,看上去這些多出來的錢要歸功於他還沒有掉乾淨的頭髮。
前兩年的Caruso拿的是苦力合同,加一起扣完稅到手不到40萬。而且他能拿到這份續約合同,也是因為上賽季打得的確不錯:25場,場均9.2分2.7籃板3.1助攻,三分球準頭達到了48%。而這賽季也不過只有5.4分而已。
可是並沒人關心在乎他去年更勝一籌,而是通通對今年的他讚歎不已。原因很簡單:成績不行,流量擔當也不在。
這就是大城市的鮮明寫照,只要戰績過得去,管你的板凳位置在飲水機後面幾排,總是能有足夠高的曝光度。曾經的Sacre在湖人活得就像一個巨星,Nick Young每天都能在各大網站佔據版面,試問其他球隊能跨界到娛樂新聞的又有幾個替補?甚至湖人時期的Kendall Marshall都能被各路媒體逐幀分析,拿來和聯盟超巨對比。
然後呢?這三位在離開湖人之後的今天,一個在24歲退役回北卡讀書,一個去了日本打球,還有一個人賦閒在家專心做潮牌,你能對得上他們分別是誰嗎?
但回頭來仔細想想,這幾位的定位,不過是諧星而已。他們出沒的節目,通常是五大囧或者更衣室花邊新聞,每條新聞都被當成段子。紐約的球迷們尖酸刻薄,隊里任何人都瞧不上。洛杉磯的球迷們只在贏球的時候尋找茶餘飯後的樂子,輸了球,每一個都是CBA隊友。
但原本連CBA的檔次都夠不上的Caruso,卻得到了湖人球迷的一致肯定。在洛杉磯,特別在擁有LeBron的洛杉磯,這一點很難想像——鵜鶘三少常年被炮轟,在場上呼吸都是錯誤;獨苗Kuzma如今也難以得到粉絲們的體諒,在論壇上他已經被交易三千多遍了。
換句話說,當整支球隊都是曾經的大牌巨星的時候,一個Caruso式的球員想要生存下來,還能偶爾驚鴻一瞥,簡直是超自然現象。
Caruso,身高1米96,除了「禿曼巴」以外,他還有個「禿鷹」的綽號。從這上可以準確描述出他的比賽風格和外觀形態。老天爺奪走了他的頭髮,然後以彈跳的形式給了他。曾經LeBron表示Caruso才是隊里身體素質最爆炸的人,而他這優渥的先天條件,來自他的父母。
Caruso的父親也打籃球,但僅限於群演的水平——Caruso的父親在1968-71年就讀於克雷頓大學,場均能拿到11分,但他只有1米78,先天上就失去了打職業籃球的條件。但籃球沒給他做運動員的機會,卻給他認識另一半的緣分。
老Caruso在執教克雷頓大學時遇上了在隔壁內布拉斯加大學執教的未來妻子,所以Caruso的身高,大部分遺傳自1米75的媽媽。老Caruso也不是以彈跳著稱的,他跟兒子吹噓的,也就是巔峰時候能把網球輕輕扣進籃筐,但他妻子卻在高中時熱衷於一切體育運動,還是校田徑隊成員,不管老Caruso聽了高不高興,我們的禿曼巴堅信他的身體素質完全遺傳自母親。
可是光有彈跳,並不夠讓他成為職業球員。事實上Caruso的大學生涯還不如他爸:在德州農工大學打滿了4年,最高的平均數據才9.1分5.5助攻。所以落選毫不意外。他被邀請參加夏季聯賽,5場合計砍下12分11犯規10失誤的大三元,投籃26.7%,雷霆給了他邀請合同,但連熱身賽都沒給上,就把他攆到發展聯盟去了。
平平無奇的一年過完,他也只獲得了一張打夏季聯賽的門票。但那支湖人卻在最後拿了夏季聯賽的冠軍,對於這一殊榮,Caruso的評價是——
「我那天還和Kuzma聊這件事,你敢想嗎?我們的首發是Ball、Hart、Ingram 、Kuzma和Zubac,替補是我、Nwaba、Matt Thomas、Travis Wear和Thomas Bryant……這麼個陣容打誰不輕鬆啊?」年輕的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也是那支湖人隊的例行賽陣容。
不論如何,運氣不錯的Caruso終歸認識了一票好朋友,也被重新回來看球的湖人球迷們所熟知。雖然他只是換了個地方打發展聯盟,但起碼雙向合同保證了他一個位置,從這個時候開始,他終於成為了NBA球員。
不過談到當時被湖人簽下,Caruso還是有點耿耿於懷。
「當時總經理問我,‘你能打多個位置,並且按照教練的要求完成任務嗎?’我趕緊說能,只要有個角色就好了,還有什麼可挑的啊。但是當我在第二年的最後幾場獲得機會打首發,拿下12-18分,送出10次助攻的時候,我心想,‘還是打控衛舒服啊……我也能打出好球。’」
去年4月的最後6場,Caruso場均18.2分8助攻1.8次抄截,三分命中率55%,還貢獻了5次暴扣,但大家都清楚,在一支失去季後賽希望的球隊里打出這種豪華數據沒有意義,而Caruso更清楚的是,他能在湖人立足,靠的其實是他的防守。
當時他和南灣湖人的主教練聊了很多心理上的問題,他被強調的最多的是,「要清楚自己是誰」。在主教練口中,那些以平均水平的命中率拿25分的人就值3000萬美元,所以「定位」二字,是Caruso很早以前就在思考的事情。
Caruso用防守征服了教練組,在Bradley缺席的時候,他順利地取代了這個角色。但他強調說自己從來都不是移動最快下手最準的,「我能做的,就是認清楚場上的防守位置,把他們吸引到一眉哥和Howard 的包圍圈里,他們才是防守高手。」
是的,Caruso從來不願意自我宣揚有多優秀,但他有又很清楚在NBA打球是什麼比例。面對著同為千萬里挑一的運動健將,Caruso從來不畏懼對抗任何人,哪怕在訓練場面對LeBron。用他自己的話說,「比起得20分,我更願意讓我防守的球員大失水準。擊敗他們會讓我感到由衷的快樂。」而他今年最著名的場面,不是那6次灌籃,而是打太陽那場,他用身體硬扛了Booker兩次肘擊,最終製造了對手一次失誤。
打獨行俠,他硬是站在合理區外,造了比自己重了25公斤的Dwight Powell一次進攻犯規,當球迷和記者把最大的讚譽送給他時,他只是認為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籃球選擇,無關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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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網路發達,而人們熱衷於潮流和自我標榜的時代,球員們對自身的形象都有著空前的在意,連攝影記者都會在賽前專門到入場區抓拍球員們的休閒裝扮。但通常只穿著一件湖人帽衫的Caruso,在「花花綠綠」的隊友中間怎麼看都和潮流兩個字無緣。
糟糕的穿搭之下,Caruso看上去相貌平平,可事實上細看他的五官,有一些像剛出道的基德,還算得上清秀。但當Wiggins、Beal這些低調的孩子都開始在頭髮上做花樣的時候,Caruso卻連植髮和養護都懶得去做,他甚至對穿著打扮絲毫不感興趣,大部分時間都泡在訓練場的他,也都是常年套上訓練服就來去匆匆。
拿著275萬的Caruso畢竟不比那些頂級巨富,但也和習慣於在把攝影師帶到訓練場上凹造型的Oubre形成鮮明的對比。比起關注球員通道里的攝影師,他還是更重視球場上的相機。就像Caruso自己說的,這就是清楚自己的定位,只有這樣才能在自己的角色上做到最好。
在燈紅酒綠的洛杉磯,實在太容易讓人分心。而在如此星光熠熠的湖人隊,那些無邊無際的吹捧也很容易讓球員們飄上天際。對Caruso來說,他從來不認為和那些巨星們同隊可以讓自己放鬆,對於這支球隊,他的唯一想法就和他的穿著一樣古板老套。我們曾見過太多優秀球員在la la land中迷失自我,但Caruso顯然不會是這樣的人。因為「愛顯擺」這個動詞並不在他的字典里,而這份專注也會讓他在聯盟里有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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