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冠軍賽第三場,Curry徹底大失水準:全場11分,三分球前9投全失,不僅不是一個歷史第一射手應有的水平,就算是一個普通球隊輪換,表現也是遠遠不合格。所以打完第三場,勇士勝券在握了,但Curry的FMVP,應該是又要飛走了。
然而賽後記者瑞秋-尼科爾森爆料,Curry在第三場賽後,渾身遍佈傷痕:脖子上、胸口和後背上都有,膝蓋上甚至能隔著厚厚的護膝看到血跡,也就是說,Curry表現成這個水平,實際上在比賽中遭到的侵犯,在防守中收到的損耗都是被大大低估的。
用兩個回合來感受一下Curry在比賽中遭到的防守:
第一球,Curry在右側無球跑位,已經跑在了防守他的Hood身前,然而Hood採用了一個橄欖球的擒抱動作,對Curry實施阻礙。最終Curry甩開Hood接到籃球並踉蹌著上籃得手,但只是普通的兩分,一切雖然都發生在裁判眼前,但沒有加罰。
而第二球球,Curry完全沒有觸及球權。在弱側跑到前場時,JR-史密斯突然擋在他的前進路線上,並有明顯的發力,將Curry撞倒在地。這個球近在咫尺的裁判也沒有理會,湯神完成了一次三分出手,彈框而出。
我們都知道,在杜蘭特到來以後,Curry的無球跑動明顯增多,但相應地,因為他的投射能力太過逆天,騎士能做的就是儘可能不讓他接到球,以期影響他的投射手感。
在第二場打完後,泰倫-盧就表明了態度,“我們從開場開始,防守端就缺乏侵略性,我們需要給對方更多的身體對抗,才能破壞他們的進攻體系。”而這場騎士的防守強度的確增大了許多,雖然他們沒能限制住無解的持球手杜蘭特,但兩個無球型後衛浪花兄弟,這場打得的確嚴重低於水準,騎士差點就拿下了這場勝利。
不過,勇士卻遠遠稱不上裁判在無球側眼瞎的“受害者”,勇士隊能打出空切,或是跑出外線空位的時候,人們就免不得談到他們一直以來的黑點——移動掩護。事實上前幾年在勇士剛剛崛起之時,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批評很多就集中在他們幾乎永遠不會被吹罰的弱側無球移動掩護上,Bogut、格林以及Pachulia們固然都是非常優秀的進攻掩護牆,卻總能出現掩護時腳底交代不清的情況。包括今年和火箭的西區決賽,也因為Bell等人給Curry的掩護引發了不小的爭論——當然裁判的確也偶爾吹罰一兩次警告他們別太過分,但放進全場比賽中,裁判卻完全不能控制住每場的無球弱側連續不斷地出問題。
這實際上成為了目前影響NBA公信力的一個問題,我們往往會在一些比賽中看到,同樣的對抗動作,時而吹罰,時而無動於衷。有時候拿兩隊同樣的動作回合,都能出現截然不同的判罰。於是“黑哨”、“控場”、“裁判薩克斯”遍佈現場和網路上。但其實,如果深究到整場比賽,可能並沒有印象中那麼大的深遠影響。有時裁判往往突然意識到應該吹一個,卻引發了更大的問題——公平性。再次引出的爭執點變成了:“體毛犯規”、“技術流控場”。
然而事實上,弱側無球一直是聯盟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重災區,現在被大家關注可能只是因為轉播技術進步了……在上世紀的八九十年代,Riley在教導尼克和熱火兩支球隊時都曾要求本方隊員對對方弱側得分手實施高強度對抗來消耗對方,這也是兩支“鐵血”球隊風格的一部分。90年代很多記者都曾在自己的文章中描述當時的人卡位是“相互毆打”——Miller在名人堂發表感言時就直接承認:“是的,邁克爾,我當時確實推了你!”接著話鋒一轉,“魔術師教我的!我們那時候不都那樣嗎?”
在Miller的時代,頂級球星從人叢中跑出來接球,都需要大量的撕扯拉拽,裁判自然不會理會,而球員都習以為常:喬丹面對活塞絞肉機式的包夾的時候,違規動作更是數不勝數——Pippen在談論日後的隊友,卻是當時主防自己的小前鋒Rodman的時候更是憤憤不已,“他整個人就抱在我身上,我全身的骨頭都要被他揉碎了!”
這種打法在21世紀逐漸被節奏更快觀賞性更強的比賽代替,不過那些慢節奏強對抗的球隊卻依然延續著這種強度:04年的活塞、05年的馬刺、08年的塞爾提克,這些將高對抗貫徹到球隊理念中的防守強隊,皆是如此。而他們恰恰也都擁有著諸如Ray Allen和Hamilton這類最頂尖的無球跑出射手。被對手稱之為“不是在跑動,就是站在罰球線上”的Hamilton,先後3次鼻樑骨折,在跑位中遭到對手伸黑手下黑腳不計其數。但他在訪談中並不在意,“習慣了,那是我比賽的一部分,”Hamilton在一次採訪時說,“我倒覺得這是對我的一種尊重,因為我跑出位置就能出手進球。這種防守強度一直都這麼大,太正常不過了。”
射手無球跑動,突然出現防守方的延阻;或是在跟防者全速追擊,卻突然出現一道牆擋在身前,本身是戰術的一部分。然而現實問題卻是,比賽中的裁判卻無暇顧及到每個掩護者或者補防者的動作是否合法。隨著聯盟節奏越來越快,三分比例也越來越大,掩護質量也越發受到重視。而各支球隊都配備了大量有遠距離射程的射手,對抗公開化,用防守消耗射手體能也成了現下的潛規則——只要不是Ibaka、Adams、Bogut這種明著一路走著掩護的,大多數時候都沒有太多爭議。然而轉播技術的提升,讓球迷得到了更多自行復盤迴看的機會,爭議也因此越來越大了。
來看看裁判在這種情況下要做多少工作吧:以Curry第一個球中底線裁判為例,當時他需要盯緊內線三秒、背身五秒、腳下踩線、走步翻腕等諸多事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很也難以照顧周全,弱側出現的小動作很多時候已經不在其觀察範圍內。而勇士和塞爾提克這種,隨時打出雙反跑空切戰術的球隊,更是讓裁判應接不暇——現代戰術越發豐富,但卻讓戰術先進,比較依賴無球側掩護和跑位的球隊受到更大影響。
與此同時,一些球迷呼籲的像NFL一樣狠抓無球動作,在NBA也很難實現:一方面橄欖球類似於“回合制”,開球前球員甚至不能移動,裁判自然方便找到違規的球員;另一面也只是在遠距離傳球時,才會有無球拉拽犯規(一般是角衛對外接手接球前的干擾),其他球員幾乎沒有掩護的違規吹罰。另外,橄欖球、籃球和冰球都要面臨一個問題:如果嚴格按照規則吹罰,那麼大量的哨聲會切斷比賽的流暢性,影響球迷的觀看。而球員本身也意識到無球拉拽和消耗是比賽的一部分,自行調整也成了比賽的變數之一。
裁判無法跟得上時代的變革,在數字轉播的今天尤為明顯:大量的即時回放大大下降了裁判的權威性——至少此前的翻腕走步、干擾球更多來自裁判的經驗判斷,而現在則會各種角度反覆播放。裁判公信力的下降也許不在水平不夠,而是球迷有了新技術又對裁判要求過高,每一個可能有爭議的判罰,都會變成Twitter或是帖子,供給本身就有立場的球迷們大肆討論。
如Korver賽後所說,騎士的射手都是角色球員,任務只是跑出來投籃,相對戰術比較單一;而勇士跑出來接球的卻是Curry和杜蘭特這種超級球星,他們拿到球之後的選擇和威脅性都要更大,也難怪防守方需要施加更多的壓力,來消耗他們力求影響他們的手感。
只不過是球迷沒有習慣,而球員卻不以為意。渾身傷痕的Curry在一場命中9個三分後連丟9球,卻正好得知2010年Ray Allen命中8個三分打破當時紀錄的第二場8投0中。Curry對此表示,“那我9中0也沒什麼的,之後我還進了一個呢!”對超級球星而言,對總冠軍的渴望要大於個人獎項。只不過他也清楚,選擇現在的無球射手角色,受到現在的待遇,就是總冠軍賽的風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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