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奪冠。」

字母哥和Middleton深情對視,緊緊相擁在一起。在如此漫長的這一年,他們終於拿到了這座沉甸甸的金杯。面對著近乎所有人的不看好,他們終於走到了籃球之巔。

而在8年以前,他們分別只是一個籃球基本功都不太行的15號新秀,一個打不上球的39順位二年級生,兩個看起來隨時都可能銷聲匿蹟的角色,沒有人在乎,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字母哥和米豆湯的故事:沒有人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奪冠,要做彼此的二當家!-黑特籃球-NBA新聞影音圖片分享社區

2013年的夏天,公鹿同時失去了後場雙槍:Ellis降薪三分之一轉投小牛,公鹿則是用差不多同樣的價錢從小牛帶回了OJ Mayo;Jennings也決意離開,公鹿用他從底特律換回了Knight和一個交易添頭:賽季只上了27場,看起來毫無潛力的大齡新秀,Khris Middleton

於是Jennings和Ellis變成了Brandon Knight和Mayo,在這一年他們另一筆引援,是用第15順位選了一個來自希臘的瘦小子,這小子不僅不會說英語,還完全算不上NBA意義上的「會打球——在前一年,他在希臘A2級聯賽,場均還不到10分。球探們都覺得,他只有跑跳能力能達到NBA等級,投籃有開發潛力,以後可能是個合格的3D球員。

重建中的公鹿在那個賽季總共贏了15場,而在這樣一支爛隊里,沒有人去在乎球員打出來的數據,即使Middleton打滿了82場,每場能拿12.1分,扔出了41.4%的三分球,表現遠超出了他不足80萬的年薪,但外界認為他只是一個過客而已。而那個19歲的希臘菜鳥,在他身後打了一個賽季的替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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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鹿盼望著2014這個選秀大年能夠拯救他們,他們用榜眼簽選中了Jabari Parker,這個年輕人兼具潛力和即戰力,被期待著成為球風更暴力的卡梅隆 安東尼。

天之驕子到來,所有人都要給他讓位。Parker一場沒打便鎖定了一個首發前鋒的位置,而字母哥和Middleton,只能為了另一個位置開始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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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字母哥和Middleton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球員,但當時公鹿的主教練Larry Drew並不在乎,在他的球隊里,所有的三號位必須精通,或者只需要精通一個戰術:Floppy,簡單來說,就是控衛在外線持球,小前鋒要利用兩個大個子的禁區掩護,溜出來接球完成接球投籃的戰術。

而訓練場上的字母哥和Middleton,就在攻防回合中鬥智斗勇,一個試圖用假動作製造出稍縱即逝的出手空間,另一個則步步緊逼,像牛皮糖一樣黏住對手。

起初字母哥完全無法防住Middleton,但在接連被打爆之後,他開始利用長臂在無球時抓住Middleton的胳膊,纏著他不放,而Middleton則會在跑動之前,猛力把字母哥推開。每次訓練後,兩個人都傷痕累累。

「你無法想像我們在訓練中對彼此有多狠,」字母哥回憶起那段經歷時說道,「我家人來看我的時候,我就給他們看我胳膊上的口子,我最開始學的幾句罵人話,每天都是對著他大罵。」

「我討厭和他對抗,他太拼命了,我也很拼命,所以我們常常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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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dleton也有同樣的感覺。

「我們在場上互相憎恨,因為我們每一天都要進行同樣的撕扯。每一天的訓練都是一場戰鬥,因為我們很清楚,如果不努力的話,就這點輪換機會,很容易就錯過了。」

在訓練之後,Middleton習慣性加練投籃,而字母哥,在瘋狂舉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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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鹿也開始了陣容試驗,起初他們用Middleton搭配Parker首發,但效果不好,隨後又用字母哥搭配Parker,兩個人的位置更加重疊。就在教練組頭疼的時候,Jabari Parker首發25場之後因膝傷賽季報銷。

陰差陽錯地,字母哥和Middleton在接下來50場的時間里共同成為了公鹿的首發鋒線組合。而諷刺的是,這是公鹿之前沒有設想過的搭配,他們展現的化學反應讓人眼前一亮,賽季結束時,帶著五成的勝率殺進了季後賽。

儘管他們首輪回家,但那是他們第一次嚐到季後賽的滋味。也正是從那時候起,公鹿管理層下定決心:Giannis和Middleton,都是我們未來計劃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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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後,他們徹底沒有控衛用了,Kidd索性讓字母哥去打主控,讓Middleton無限開火。Parker傷愈復出,三前鋒重新磨合,他們經歷著漫長的蟄伏期,交著失敗的學費。2017年,他們總算又打上了季後賽,對手是北境之王暴龍,而這支公鹿稚嫩得驚人:25歲的Middleton已經是最年長的了。

「我們隊里沒有超級巨星,」字母哥說,「只有我,Khris,賈巴里倒下了。所以只有我、Khris和其他人,包括新秀Thon Maker,新秀布羅格登,德拉維多瓦,所以,我們只能互相鼓勵。」

那一年,字母哥第一次入選全明星,場均22.9分8.8籃板5.4助攻,還有1.6次抄截和1.9個阻攻,他是NBA歷史上第五位五項基礎數據都排在全隊第一的球員,當選進步最快球員,還入選了二陣和二防,但他真的沒覺得自己是超級巨星。

在他大踏步成長的時候,Middleton正在飽受煎熬:就在希臘人簽下4年1億大合同的2016年9月20日當天,Middleton在訓練場上因為地板打滑摔倒,左腿腿筋完全撕裂。這一大傷讓他缺席了賽季的前面50場比賽,直到2月份才復出,3月份才回到輪換。

而公鹿正是在3月份開始突飛猛進的。

「Khris Middleton,」字母哥說,「這就是我們贏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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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鹿贏了暴龍第一場,然後1勝3負。在第六場,他們回到主場,要么贏,要么出局。

「第五場那天,他病了,我不知道媒體報沒報這件事,」字母哥說,「Khris一下子瘦了五六磅,第六場開始以前,我以為他不能打了,上一場他就非常掙扎了。」

「但他打了,打得很努力,我們輸了,但我們真的都很努力。」

Middleton在第六場打了42分26秒,包括最後30分25秒都沒有下來休息。當他站在罰球線上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顫抖。

喉嚨的炎症讓他在系列賽的後半程無法進食,幾乎無法入睡。當公鹿輸球淘汰後媒體見面會的時候,Middleton不在場上。他已經不能說話了,那時候正躺在醫院里輸液。

他的手機上出現了一條來自Giannis的短信,「兄弟,你犧牲了健康來和我們為了勝利並肩作戰,真棒,我愛你。」

Middleton說他還記得看到短信時的第一反應。

「太感動了,」他說,「輸球往往是令人失望的事情。我以為他會表達遺憾和失望,會覺得我們都沒有全力以赴,可是他卻告訴我一起戰鬥是榮耀,這是真的隊友,真的兄弟。」

而手機屏幕的另一邊,字母哥笑著說,「我不喜歡發短信,平時頂多發個早上好,」他過大的食指和拇指確實很難打字,「但我想說,知道你願意為勝利付出一切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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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夏天,公鹿有了新的主教練:布登霍爾澤。此時的他已經在老鷹揚名立萬了,但公鹿找到他的理由,其實是看中了他對於那些性格溫和的超級巨星的輔導。有很多巨星不擅長表達,但內心想法卻非常多,這類球員往往很難和人溝通。

布登霍爾澤的第一次見面會,公鹿只安排他和字母哥以及Middleton見面。在開始的寒暄之後,布登霍爾澤很快發現,這兩個人其實非常好相處。

「他們好得就像親兄弟一樣,」布登霍爾澤回憶說,「Giannis很開朗,但也很認真,做了很多的筆記和提問,而Khris則隨性一些。」

「我很難想像他們可以相處這麼好,既親密無間,又給對方留空間。他們會在一個人問問題的時候,另一個人全神貫注地傾聽,而且都是很自然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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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登霍爾澤說,十年來,像他倆這樣相處的球員,他只能想到曾經執教過的Tim Duncan、Tony Parker和Manu Ginóbili。

那是一種小城市才有的榮耀和驕傲。他們咖位太小了,沒有拿得出手的黑點,也沒有人覺得他們會怎麼樣。沒有多少人知道字母哥的4年1億實際上是他主動提出的降薪。而Middleton在2015年簽下的4年6000萬,則是和追夢格林、Matthews們,一起趕上了高階數據興起的潮流和薪水帽暴漲的檔口,他是幸運兒。

但拿到大合同的第一年,他的數據仍然在飆升,從13.4分2.3助攻漲到18.2分4.2助攻。他說,「我知道數據分析師幫助我拿到這份大合同,但我還是想用球迷更能感受到的方式,證明我對得起這筆錢。」

這一次,他是全明星了,2019年,字母哥是隊長,布登霍爾澤是主教練。選替補陣容的時候,字母哥第一個選了Middleton,「這是我兄弟啊!」他在屏幕前手舞足蹈。而當他倆站在一起的時候,Middleton說了最想說的話。

「我們都從底層走出來,一直刻苦努力,直到這一天終於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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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最完美的搭檔,但他們相互信任,相互支撐。小城市的球隊,能做的只有盡全力開頂薪合同留住他們,不然這些年的努力將全部白費。Middleton拿1.78億,字母哥拿2.28億。

Middleton說:「Giannis就是我續約公鹿的原因。」而字母哥表示:「我對Middleton信任致死。」

他們沒有抱團的劇本,只有更明確的分工:Lopez守護禁區,Holiday貼身死防對方箭頭。而在進攻端,字母哥在常規時間攻城拔寨,Middleton關鍵時刻收割比賽。他們在對方需要自己時安心打輔助,在球隊需要自己時挺身而出。這支公鹿隊沒有老大,而是字母哥和Middleton做著彼此的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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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iday說,「Middleton是我們的心臟,Giannis是我們的靈魂。」

他們終於走到了最後一關,終於摸到了最後的榮譽,他們一起走過8年時光,從殊死相搏的競爭對手,到生命中永遠無法割捨對方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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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字母哥自嘲著說,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在乎我,我並不討人喜歡的時候,他有戰友和兄弟在身旁,艱難險途,康莊大道,漫長的旅途,他們一起走過。

「等到Middleton退役的那一天,或許會是我職業生涯中最艱難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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