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在甲骨文中心以東大約20英里的一家訓練館里,Stephen Curry與盧卡-東契奇正在進行著一次秘密的特訓。在即將開始的新賽季里,來自斯洛文尼亞的神奇少年即將成為火遍社交媒體的大紅人,但是這一次訓練沒有網上直播,東契奇的經紀人比爾-達菲想要低調處理這件事情,所以知道的人僅限一個非常小的圈子,甚至連獨行俠的老闆馬克-Cuban都不知道。
“我就是想把他跟Curry這樣的優秀球員放在一起,”達菲後來告訴記者,“Curry不僅技術非常出色,而且訓練方法也很有一套。”
在此之前Curry的行程已經被安排好了,在這個時間段里他原本要跟自己的訓練師布蘭登-佩恩還有天才高中生賈倫-格林一同訓練,後者有望在2020年成為一個高順位的選秀新人。不過在達菲的安排下,佩恩做出了一些微調。
“盧卡會到城里來一兩天,他能加入Stephen的訓練嗎?”當然了,佩恩告訴達菲。不過達菲認為有些事情佩恩最好在訓練之前知道一下比較好,“嘿,你知道嗎?他此前還從沒有參加過這種訓練,”達菲在電話里告訴佩恩,“所有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所以最好對他多一些耐心。”
雖然東契奇在剛剛結束的一個賽季里已經是歐洲聯賽和西班牙聯賽的雙料MVP,但是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而已,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跟Curry這種級別的球員一起訓練過。他過去曾經與投籃訓練師邁克-彭伯西一起訓練,但這些跟他即將面對的體驗截然不同。
在NBA的圈子里,Curry的訓練方法堪稱傳奇,這也是令他從一個戴維森大學(並非北美頂級籃球名校)的畢業生成長為NBA歷史上首位全票當選MVP的球員的重要原因之一。後來,東契奇參加了這次原計畫只有一個小時的訓練,不過最終他們將訓練時長延長到了三個小時。訓練過後佩恩表示,“盧卡就是一個籃球專家。”
“盧卡真的是一個大塊頭,”說起東契奇,佩恩讚不絕口,在錄像的畫面里跟東契奇比起來Curry就像是個小矮人,“他有2.03米,真是一個大塊頭的小子。”
現在距離獨行俠隊通過選秀交易得到他不過7個月的時間而已,而東契奇已經成為了籃球圈子里的“當紅炸子雞”。場均20.2分5.3助攻6.3次罰球,這樣的數據看上去與當年的勒布朗-詹姆斯也有幾分相似。在全明星票選第三輪結束的時候,東契奇還在不斷拉開他與Curry的差距,東契奇在整個西區名列第二,僅僅排在勒布朗-詹姆斯之後,也是排名前40位的球員當中唯一的一名新秀球員。
相比大多數人,佩恩早在幾個月之前就領教到了這個孩子的厲害之處,而且他認為在過去的五個月里,東契奇又比當時進步了不少。過去佩恩通過閃光眼鏡、網球訓練法以及Fitlight光感訓練等先進的訓練方式微調了Curry的每一項技術細節。因此他也被稱為Curry在籃球界的弗萊徹(電影《爆裂鼓手》中的暴虐導師)。
達菲認為,早早讓東契奇見識一下聯盟頂級的球員,將對他的成長帶來極大的幫助。“我想要展示給他,即便是在Curry那樣的高度,依舊是可以被指導,被糾正的,”達菲說,“布蘭登時不時的告訴Curry,做這,做那,一直在糾正他在訓練中的細節。我想盧卡當時一定在想,‘哇嗷,Stephen是聯盟里最頂尖的2-3名球員之一了,他竟然也會被別人推著向前走?’這種場景有一種特別的效果。”
“這些都是非常難的概念,”佩恩說,“即便是Curry,這些都算是很難的訓練。這可不是尋常級別的訓練。這可是一個非常認真,非常有料,而且必須和Curry一起完成的訓練。結果盧卡被扔到這樣的環境中去,表現得還非常好,真的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這種特別的訓練方式,Curry很快就適應了,一整套動作花費了3分鐘就做完了。他的投籃特別棒,幾乎都沒有碰到籃筐。東契奇則試圖儘可能的跟上佩恩的口令和節奏,他總共用去了9分48秒。
“一下湧入了大量的信息,對他來講真的很困難,”佩恩說,“我用了許多術語,東西分開來看並不是特別複雜,但是當所有這些結合在一起,就非常難了(尤其考慮到英語是東契奇的第四語言)。”
在訓練過程中有一個項目是需要他們同時運兩隻球過半場,在美國這種訓練非常常見,但是東契奇卻很不適應。賈倫-格林和Curry最後都套了他一圈。東契奇不自覺的伸出了舌頭,笑了起來。有時當他落後的時候就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達菲認為這就是東契奇投入其中的一種表現,說明他非常喜歡這次訓練。
佩恩也點頭表示,“Stephen也非常喜歡。”
不過佩恩馬上又變得很嚴肅,“等等,往回倒一下,”錄像帶倒回了合適的位置,“你看盧卡先是閉上了嘴,然後伸出了舌頭……這是神經過載的一種表現,”佩恩說,“也就是說信息量太大了。當他嘴閉上的時候,是沒法充分呼吸的。”對比Curry,當他將球拍下的時候,他的嘴是張著的, 就像是法拉利跑車正前方的格柵,這是用來給發動機冷卻的重要通路。
“所以,”佩恩解釋道,“這就是我在尋找的東西。”這也是普通人從來沒有真正思考過的問題:如果東契奇學會了如何正確的呼吸,他將變得多強?
在這次訓練當中,東契奇看上去非常強壯。不過這個時候他才剛剛從過去一年繁忙的比賽中抽出身來。佩恩認為目前為止東契奇大概已經減重了10-15磅的樣子,但是他距離最佳狀態還有一些距離。在選秀前的體測環節里,東契奇的體重有218磅(99公斤),這也是有些人頗有微詞的地方。不過在真實的比賽中,東契奇卻很清楚該如何利用自己的體重優勢。當你以為他不夠敏捷的時候,卻往往就在這一瞬間抓住一絲機會用身體擠開你完成了進攻。
“每個人都知道,他會撤步跳投,”佩恩說,“沒錯,他是會撤步跳投,不過他們往往都沒有注意到他是怎麼在撤步之前把速度降下來的,在那一瞬間,你停了下來,可是他還能跳開那麼老遠,這是非常難的。但對他來講這一瞬間卻如此容易,那是因為他真的很高大強壯。他的技術也非常不錯。”
在與Curry一同進行訓練之前,東契奇像其他一些成名的球星一樣,去P3運動科學研究實驗室進行了一些測試。他們發現東契奇的減速能力,也就是從全速降到靜止狀態,是他們見過的上百個運動員當中最出色的之一。
“他是一個比賽型的傢伙,”佩恩說,“我從沒見過像他這樣能夠輕易改變防守者節奏的。他控制你,而不是你控制他。”
除了運動能力方面的貢獻之外,佩恩還提到了他對於比賽的激情,以及他是如何借助激情來對抗Curry精準無比的投籃表現。在訓練的過程中東契奇笑了幾次,一部分是因為Curry真的太強了,另一部分則是因為他自己真的非常拼了。
“Stephen跟我在一起訓練的時間幾乎跟盧卡接觸籃球的時間一樣長,”佩恩說,“Stephen在某些方面已經強到不像是人類了。我無法想像那是一種什麼尋來你。比如說當他在投籃的時候,只要碰到籃筐我們其實就不算進的。”
在完成了第一小時的投籃和運球訓練之後,東契奇提出要求還想要繼續。在第二個小時結束之後,佩恩提出結束訓練。東契奇又招手回絕了。他還想要更多。在三個小時之後,他們一起上樓去了力量房。
“他全程都在笑,感覺非常享受這樣一個過程,”佩恩說,“我想他一定是非常喜歡這麼做。他感受到了挑戰。Curry做到了,現在我想要擊敗他。”
雖然進行著完全相同的訓練,但是兩人之間卻存在著巨大的不同。Curry是一個30歲的職業球員,有著機器人一般的精確度。東契奇呢,則是一個19歲的大孩子,他就像是一塊有待雕琢的粘土,當然是那種擁有非常棒素質的大粘土。
“他的腳步現在就非常不錯,簡直太驚人了,”佩恩說,“但是如果你仔細琢磨,你就會發現其中還有很多可以改進的方面。想想吧,如果他能夠完成這些技巧將會有多麼出色。”
時光無法倒流,我們也很難想像同齡的Curry和東契奇究竟誰更強。現在的Curry會是東契奇在十年之後的樣子嗎?Curry是一個將技術和效率推進到極致的運動員,在整個訓練過程中,他幾乎都沒怎麼投失過,而且也從沒有丟過球。東契奇則還在進步之中,有時候會運球拍到腳上,有時候會投出一記離譜的跳投。但是在經過一些訓練之後,東契奇也變得越來越熟練了。其實在他的新秀賽季里我們也能發現這一點。
在目前為止的關鍵時刻中(最後五分鐘比分差距在五分之內),東契奇在76分鐘比賽里得到了74分,投籃命中率是51%。如果我們將其換算成每100回合來計算,東契奇的效率能夠排在聯盟第9位。
為了模擬比賽最後階段的狀況,佩恩有時會採用“3-2-1-完美投籃”的訓練方法。他要求運動員在三分線外的5個不同的投籃點分別命中進球,然後再以反向的順序命中5個兩分球,最後再上罰球線命中5記罰球。直到連續命中15個進球之後,訓練才會結束。
“盧卡的股四頭肌已經全力開動了,”佩恩邊看錄像邊說,“我告訴他,如果他想要停下,隨時都可以說出來。但是他說不,在長達9分鐘的時間里不停歇的在做投籃以及大力運球的訓練……這個真的太難了,真的非常難。”
訓練結束,東契奇和佩恩擊掌並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就像他在對陣波特蘭的比賽里命中了那記匪夷所思的三分球,把比賽拖入加時賽時一樣。這種在疲勞和壓力狀態下的穩定表現也貫穿了東契奇的整個新秀賽季。當比賽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雙腿哪怕像是灌了鉛一般,他還是能應對自如,並最終獲得成功。
在訓練的過程中,有一段時間佩恩停了下來。Curry把東契奇拉到一邊,告訴他該怎樣移動,並且幫助他該如何充分理解訓練的意圖。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Stephen在訓練中扮演起導師的角色,”佩恩說,“這是第一次。”Curry曾經在訓練營中指導過孩子們,但是從來沒有這樣跟職業球員一起這麼做過。或者至少在Curry看來,東契奇是二者的混合體。
東契奇如今已經完全適應了NBA的生活,並且展現出了十足的競爭力。賽季過半,像德安德烈-艾頓,Jaren Jackson和特雷-楊這些新秀都已經出現了一定的新秀牆症狀,可是東契奇的使用率依然在不斷攀升,而且也承擔了更多的得分重擔。10月份的時候,東契奇的使用率還排在聯盟第67位,到了1月份的時候,他的使用率已經排在了聯盟第15位,甚至比Curry、Lillard和Leonard等人還要高。
達菲對此讚不絕口,“他就像是為這項運動而生的一般。我不知道他的天花板在哪。Stephen Curry會給自己設置上限嗎?Nash會嗎?Kobe呢?盧卡絕對跟他們在一個梯隊。”
Cuban也認同這一點,並且他表示好戲才剛剛開始,“拋開他的比賽有多麼好看,盧卡最棒的一點在於,至今他還有許多進步的空間。而他還會努力在這些方面取得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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